作者:子醉今迷
时间:01-05格式:TXT电子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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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时丧母,罹患哑症,爹不疼兄不爱;
婚事被继母左右,最初嫁给了即将就木的老头子;
——这便是叶罗纱前世的生活。
如今得以重活,她立誓要做安全顺心的叶府嫡女。
若有人阻挠……别怪她发狠不留情!
第一章 果真是“好亲事”!
“一梳梳到头,贫贱不必愁;二梳梳到头,无病又无忧……”
一身大红嫁衣的叶罗纱静静坐在梳妆台前,冷冷地听着喜娘的说辞,冷冷地听着屋内众人的贺喜声,面上文风不动,仿若是一尊雕像停在那儿,毫无半点活力。
屋子里的人说得久了,发现她没反响,就相互使了个眼色,交头接耳地出去了,屋中只留下叶罗纱与喜娘二人。
“果真是个不好相与的,也亏得叶夫人能忍了她。”
“就是,还处处为她着想,给她找了这门好亲事!”
那些人口中的“好亲事”几字一入耳,本来宛若木人的叶罗纱忽然绽放了个愁容,只是那愁容带着那样深的恨意,惊得正在梳发的喜娘手一抖,梳子便掉到了桌上。
叶罗纱死死瞪着那梳子,半晌后,挪开眼看了看喜娘慢慢朝她比划了几下。
喜娘正要捡起它来,门“砰”地下被人踹开,吓得喜娘将刚拿起来的梳子又掉到了地上,摔成了两半。
这个喜娘是熟手,第一次来帮新嫁娘梳头,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,吓得她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。
叶罗纱随手扶起她,比划着想通知她本人无所谓,但看见喜娘那迷茫的神色,她想到寻常人是看不懂手语的,就叹口吻随她去,本人则拎起裙摆跨着步子走到刚进到屋的来人面前,抢过他手里的金镶红宝石头面,忍耐着扑鼻而来的脂粉香气,用手语无声问道:你来做什么!
叶颂青勾着嘴角笑道:“我的好妹妹成亲,我这做哥哥的总得来看看啊!”双眼却是动也不动地盯着叶罗纱手里的东西猛看。
叶罗纱望着他眼底的贪心,心中一阵讨厌:不必你来!你给我走!
“说着”,就把头面放了回去,随手要将门边桌上放的首饰钗盒拿起来。
叶颂青按住盒子一把将她推开,见叶罗纱跌到地上也不多看一眼,而是急吼吼地看着首饰盒子,看到外面的东西丝毫没有损伤才放下了心,转而从外面挑挑拣拣,口中啧啧称道:“娘亲这次可是给了你不少好东西……”
话锋一转,他嫌恶地看眼叶罗纱,说道:“你竟然藏着掖着也不肯给我分点儿!有你这样做妹妹的么!”
叶罗纱就这样坐在地上,初时还有些冲动的神色渐渐也宁静上去,渐渐归于冷漠。
不得不说,继母将哥哥教养得是“极好”的,如今他这样翻捡首饰时的表情,也就她知他甚深能看出他的贪心心思,旁的人瞧来定会只觉得心旷神怡,恍然就像是个风流倜傥的大家公子在兴奋地谈诗说词普通。
也是,用金钱堆起来的嫡长子,可不就得是这个样子?
看起来好似世家子,其实就是个草包子。
叶罗纱无声地嗤笑了下,撑着手本人站了起来,一把夺过叶颂青手中之物塞回首饰盒就朝梳妆台走。看见喜娘惊疑不定地在她和哥哥之间来回看着,叶罗纱将手中之物啪地下重重放到桌上,朝喜娘指指表示给她戴上。
叶颂青急吼吼地跑过去就要夺,口中说道:“你就要成国公夫人了,得了这样一门好亲事,怎的还稀罕这些?不如全都给了我吧!哥哥我最近可是手头紧得很。好了好了,念在你昔日要走了,哥哥我只拿一个便罢。”
叶罗纱气得手都抖了。
一个两个都说是“好亲事”!
如今就连本人的亲哥哥也这样说!
她等了这许多年,就是等孙氏为她挑一门“门当户对”的“好”亲事——太差的人家不行,那会显得孙氏亏待原配留下的孩子;太好的也不行,她嫁得好了,孙氏心里膈应。
终于在七姑娘同大学士家嫡长孙定亲后的第三年,五姑娘叶罗纱她等来了本人的第二个姻缘。
嫁给堂堂镇国公,谁敢说个不好?
就连她的父亲,风姿翩翩的叶大人,也直夸孙氏是个好母亲,给儿女们找的亲事个个都好。
叶罗纱不想争辩。
她不容许,旁人也只会说她不识抬举,断不会说继母一句不是。
她不能再给孙氏一个留下她的借口。
当年孙氏想让她嫁给穆家少爷时,她是不肯的。
虽是那人是定国公府的世子,可谁人不知他性情暴躁又是个瘸子?
其实叶罗纱不介意他的腿疾,本人也并非十全之人,又怎会这样要求他?只是她不想将来的夫君是个脾气暴戾的。
她把想法告知孙氏后,孙氏便跟众人说,叶罗纱看不上这门亲。
在孙氏的刻意引导下,大家都知道了叶罗纱定是觉得世子爷的身份还是太低,毕竟,她的亲外祖是安国公——虽然好些年前曾经断了交往,可嫁高娶低嘛,叶罗纱要嫁,得是个皇亲国戚的身份才衬得起。
在众人谅解了解的目光中,孙氏扬言一定要给叶罗纱找门实打实的好亲事。
这一拖,就是七年。
叶罗纱浅笑。
若是她再不嫁,一年年等下去,熬到没人肯娶她、她嫁不得人了,那也是她太挑剔的关系,跟孙氏可没半分关系。
可这镇国公……
叶罗纱望着叶颂青心称心足地拿走那头面,转眼看着大红的喜字和那些剩下的首饰,咬着牙不让本人的泪流出来。
虽说她曾经二十一岁,可这镇国公已年过五十,太大了些不说,身体又是极端孱弱的,说不定哪天就一命归西了。
不过,他倒是皇亲国戚了,镇国公的一位表侄女可是入了宫的贵人。
叶罗纱面上笑得清冷,心中有苦说不出。
十几年前的一天,她没因由地高烧不退,人虽然救回来了,可一把好嗓子却再也发不出声响来。
许多大夫都给她看了病,可也说不出所以然,只说要好好调养或许还有救。
只要一个年迈的老大夫,说是她应该是有心病,若是心病解了,便可消弭妨碍,收回声来。
可她清醒后压根就记不得苏醒前的事情了,又无人将她的事情放在心上,哪来的“解开”这一说?
屋外锣鼓声震天响,叶罗纱却感不到半分的喜悦。待到喜娘将帕子盖到她的头上,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响过去本人终是要分开这个生长的中央了,不由留下了泪水。
不是伤心,不是忧伤,而是后悔。
她恨本人自小识人不清,轻信了孙氏,听了她的甜言蜜语将母亲的嫁妆全数交给了她,从而使得她愈加肆无忌惮、有隙可乘。
她也恨本人优柔寡断,在看清孙氏为人后却不知为本人辩驳,等她想要去这样做的时分,一切都晚了。
她更恨这老天不公,将她那年高烧前几日的记忆抹得干洁净净,让她记不起究竟是为了什么得到了声响,从而让这哑症随同了她十多年。
伏在喜娘的背上出了屋子,叶罗纱发现本人的手背渐渐聚起了水珠。低头望去,才发现天空竟然下起了雨。
清楚刚刚还是晴天,如今却是这样……
叶罗纱浅笑。
难道老天也在替本人哭吗?
可是哭有什么用?
难道还能一切重新来过?
雨越下越大,短短的间隔,曾经从毛毛细雨变成了大颗大颗的雨滴,砸到身上些微的疼。
下人们太平盛世地补偿着下雨形成的方便,叶罗纱却却没人管,依然被喜娘背着一步步走向轿子。
很奇异,她竟然能听到孙氏在远处的屋檐下凉凉地说着“真是不不省心的,连出嫁都那么费事”,也能听到父亲在屋里嚷嚷着“可不能误了吉时,你们快一些”。
她暗暗想着,那就这样吧,分开了,更好。
就这样吧。
刚在轿内坐定,她扯下红盖头扒拉着湿发,就听里面有人惊慌叫道:“马惊了!”
继而有人大喊:“不好了,马朝新娘子的轿子……”
惋惜她没听完,就眼前一黑,得到了认识。